1927—1937年,国民政府的禁烟机构在运作,禁烟的条例、法令也在实施当中。从1928年7月—1929年底,首都公安局在南京共缉获鸦片案657件,毒犯1074人,烟土4981两,烟膏111两。[12]1931年6月,江苏在省法院门口焚毁烟毒30箱。[13]从1934年3月—1935年2月总计枪决贩卖毒品的男女犯人23人。1931年6月,铁路上海站工作人员在一到站山东旅客的行李中搜出烟土三大箱,共180斤。经查系此人购自洛阳运来上海企图高价出售的。从1934年6月至12月底,上海共处理制造、运输、贩卖、吸食毒品案件906起,处死人犯8名。1928年10月24日,福建省政府下令严厉禁绝鸦片,当天厦门海关在进港的太洋公司“安东”号轮上查出鸦片3000两。厦门警方当天还取缔了日籍台湾浪人苏扁开设的烟馆。从1930年7月—1931年6月,厦门警方共破获烟案161起,人犯522名,烟土612.5两、烟膏4325.9两。1931年7月—1932年6月,又破获烟毒案126起,人犯247名,烟土5980.02两、烟膏1274.32两。[14]1932年5月,吴望伋就任浙江省禁烟特派员,工作认真负责,不到两年就基本肃清了烟毒。吴望伋在布告中指出:“照得鸦片流毒,为害不可胜言,尚有红丸吗啡,近年更加蔓延……一般嗜吃民众,实属无知可怜,更有种植贩卖,尤为恶重罪深。本省为民除害,特定峻法严刑。所有种吃贩卖,务速改过自新。”吴还将《打倒列强歌》改写为《肃清鸦片歌》,歌中唱道:“打倒鸦片,打倒鸦片,除烟祸,除烟祸,肃清毒品成功,肃清毒品成功,齐欢唱,齐欢唱!”[15]仅在东阳一县吴望伋就查处了252件烟案,拿获烟犯280余人。1932年11月,衢县县府会同衢处警备司令部查获巨量红丸,在县城焚毁,受到浙江省主席鲁涤平的通令嘉奖。[16]

山东省自韩复榘任主席后,迭次发布告严禁烟毒,并将捕获之白丸犯枪决示众。1930年10月,山东省又公布了《肃清毒品暂行办法六条》作为“最后贯彻铲除毒品办法”,其规定,“所谓毒品者系指鸦片毒品、吗啡、高根、安洛因及其毒性物或化合物而言”。[17]这一文件的缺点在于将惩治的重点放在吸食户方面,对于毒贩没有提及。实际上韩复榘本人经常亲自审问毒贩,按每人身上携带的毒品数量处以打军棍乃至枪毙的刑罚。1934年秋,他大太太的干儿子张守仁贩毒案被告发后,即被枪决。次年秋,韩还下令查抄了二哥韩金勉在济南院前大街开的烟馆。天津在1931年2月查获一伪装成农民的烟贩,从两只特制筐的夹层中查出海洛因、白面和细料,共值5000多元。[18]绥远在1931年7月查获毒犯张子英。此人曾在天津日本松本洋行高松鹤处学习制毒,后从北平购置机器,购入烟土1000余两作为原料,加工制成毒品后在天津销售。[19]1931年1月,在北平使馆界内福东栈查获一家大规模的制毒公司,该公司共有厂房20余间、资本40万元,当场查获吗啡、金丹、鸦片、海洛因等毒品30余箱,机器多部。[20]1933年9月,北平警方采取果断措施,一举破获又一制毒机关。天津警方接着在万国桥下搜获烟土200余包,重几千两以上。以前从未遭过风险的著名某某楼土庄也连续遭到搜查,“有两家大些的土庄掌柜,更被当局提去,庄里的存货自然也被抄去不少”。一时间天津“各烟馆一齐动员,纷纷锁门,伙友们各自避出去,随意消遣,造成从来没有黑籍恐慌”。[21]在阎锡山统治下的山西,1929年一年就破获贩毒案17422件,缴获烟土186322余两、金丹49279余两、料面623532余两。[22]1931年冬,阎锡山在山西除了禁烟督办公署之外另立查禁毒品委员会,颁布《制造贩卖毒品暂行条例》,规定若有制造或吸食金丹料面两次以上者,或贩运1钱以上者一律枪毙,并派出密查员30人,只要是他们认定为贩毒、吸毒者,即可枪决,当年就枪毙了毒犯120人。[23]

1930年底,杨虎城被任命为陕西省主席。次年初,杨虎城就下达了禁种、禁吸鸦片的命令,并相应制定了一些禁政条例,确定1938年1月1日为禁绝界限。如有违禁者,依法枪毙。同时对邮局包裹、铁路运输均有详细的防范规定。1932年春夏之交,杨虎城鉴于全省各地库存的烟土仍有不少,又在城乡广贴告示,如有私贩者枪毙。后来真的枪决了不少胆大妄为以身试法的烟贩。[24]1933年,胡宗南部进驻甘肃天水后,严令禁烟,在城隍庙设立禁烟缉私所,并将查抄没收的烟土烟具集中到南河滩全部当众烧毁。胡宗南还枪决了贩毒吸毒贪污受贿的田粮科长王惠。1935年4月,胡宗南调离天水后,贩烟吸烟之风死灰复燃,但1936年,新任专员兼县长安立绥到职后又严令禁烟,贩烟吸烟之风有所收敛。[25]1936年,马步芳赶走了叔父马麟夺取青海省的大权后,将省禁烟总局改组为省禁烟委员会,自兼委员长。马步芳还派出11名视导委员,分赴各县督导禁烟。这年6至8月全省共查获烟土1700余两,在西宁小教场、大什字路口等处当众焚毁,被缉获的马有才等烟犯被就地枪决。[26]

1934年11月,云南省政府经过反复考虑,最终决定从1935年秋季起,分期分区“认真施禁”,从1935年秋到1937年秋,共搞了三期禁种。[27]1935年3月,四川省政府下令在全省开展禁烟运动,要求两年之内禁绝。8月,四川第十八行政督察区专员公署在宁属各县成立禁烟委员会,停征鸦片烟捐,限期内如有种、运、售、吸鸦片者,轻则判刑,重者处死,财产没收,田地充公。西昌城厢和礼州、黄联各乡镇红灯烟馆、生熟烟店被封,一些烟犯被拘禁。一时间往日贩运鸦片的知名人物或罹法网,或转入地下,或逃往云南避风。1940年6月3日,西昌行辕召开近万人军民大会,当场焚烧了几百斤鸦片,以示禁烟决心。[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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