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起功能障碍(阳痿、ED)和早泄(premature ejaculation,PE)是男性性功能障碍的两种最常见表现。ED具有心血管病同样的危险因素,推荐使用5型磷酸二酯酶抑制剂(phosphodiesterase type 5 inhibitors,PDE5-Is),如西地那非(sildenafil)、他达拉非(tadalafil)、和伐地那非(vardenafil),因为其有效且安全,如果患者对PDE5-Is无效,一般对其他药物也同样无效,并不再主张使用海绵体内注射或尿道内前列地尔(alprostadil)制剂。早泄者宜使用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s)或局部麻醉治疗。皮肤贴剂达泊西汀(dapoxetine)可能有效。除病因和原发病治疗外,目前的性心理治疗、口服药物治疗、真空负压吸引装置(VCD)为一线治疗,阴茎海绵体内注射及尿道药物治疗为第二线治疗,阴茎假体置入为第三线治疗。一线治疗无效可采用二线治疗。经过一线、二线方案治疗无效的ED患者,阴茎假体置入是最终的选择。

由于引起ED的原因复杂多样,应重视对多种病因的深入调查和全面分析,制订个体化综合治疗计划和方案。心理和行为治疗是综合治疗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一些非器质性ED患者,性心理治疗足以消除症状。性心理治疗也可结合其他治疗方法治疗器质性ED,能提高其他治疗措施对ED的治疗效果。

对于一些原因引起的阴茎供血不足或静脉回流异常所致的血管性ED,血管外科手术是可尝试的方法,包括动脉重建和静脉外科手术,有可能治愈ED。

根据病因和适应证选择中枢性药物

根据作用部位,ED的治疗药物分为中枢性和周围性两大类。根据作用机制,又分为中枢启动剂(如阿扑吗啡,apomorphine)、中枢调节剂(如曲唑酮,trazodone)、周围启动剂(如前列腺素E1,PGE1)和周围调节剂(如西地那非,sidenafil)4种。中枢性药物有育亨宾(yohimbine)、多巴胺能药物、5-羟色胺受体拮抗剂和阿片拮抗剂等。

育亨宾

育亨宾(yohimbine)是植物中提取的双向α2受体阻滞剂,既能扩张阴茎动脉,增加海绵体窦血流量使阴茎勃起,又能使中枢性交感神经兴奋,刺激勃起,增加性欲,对心理性ED有一定疗效,但对器质性ED疗效较差。常用剂量为6~10mg,每天3次,持续4~8周。副作用较少,偶有心悸、尿频、消化不良、噩梦、一过性高血压、轻微头痛、头晕、颜面潮红、震颤和激动等。

酚妥拉明

酚妥拉明(phentolamine)属于α2受体阻滞剂,能使交感神经张力降低,阴茎动脉血流量增加,阴茎勃起。性交前60分钟口服,剂量40~80mg,可视疗效进行调整,效果不确切。口服效果不如阴茎海绵体注射。常见副作用有视网膜炎(18.4%)、头痛、心动过速或眩晕(5%)。

多巴胺受体激动剂和黑色素细胞刺激素激动剂

多巴胺能通路对大鼠性刺激的启动有作用。黑色素细胞刺激激素与多巴胺通路有关。阿扑吗啡(apomorphine)通过刺激室旁核能激活阴茎勃起前传导途径的多巴胺受体(主要是D2),从而引起勃起。2~3mg舌下含服,19分钟左右起效,起效快、稳定,类似于海绵体内注射血管活性药物。观察表明其疗效不如西地那非,目前认为其最佳适应证是有部分勃起功能的ED患者,特别是对心因性ED有良好效果。常见不良反应为恶心、头晕、哈欠、嗜睡以及头痛。溴隐亭是多巴胺受体激活剂,治疗ED的适应范围较窄,仅用于高PRL血症及维持血液透析时发生的ED,临床未常规使用。口服开始剂量为1.25mg,每日2~3次,如果效果不显著,可增加剂量每次2.5mg,每日2~3次。不良反应有恶心、呕吐、头痛和眩晕等,偶有直立性低血压。黑色素细胞刺激素激动剂(MSH agonist)治疗ED具有良好效果。

促性腺激素

促性腺激素替代治疗可用于继发性性腺功能减退症,HCG 1000~5000U/次,每周2次。GnRH生物泵,定期以脉冲式释放GnRH。

5-HT受体拮抗剂

曲唑酮(trazodone)为三唑吡啶类抗抑郁药,可阻断5-HT受体和阻止突触前5-HT的再摄取,同时有α-肾上腺素能受体阻滞和多巴胺作用。曲唑酮对非器质性ED的有效率65%,与育亨宾联合应用效果达71%。主要不良反应是异常勃起和镇静作用,也有抗胆碱能副作用。

阿片拮抗剂

纳曲酮(naltrexone)和吗啡类药物有类似的化学结构,能和吗啡受体结合,是阿片类药物拮抗剂。中枢神经系统中内源性阿片水平改变被认为是引起勃起功能异常的原因。每日口服50mg,疗效为20%。主要不良反应有恶心、呕吐。

哌唑嗪

哌唑嗪(prazosin)可治疗心理性ED,有效率70.9%。

周围性药物引起阴茎充血和勃起

周围性药物有西地那非、酚妥拉明、己酮可可碱、IC351、L-精氨酸等。

西地那非

西地那非(sidenafil,万艾可)在港台地区被译为“伟哥”,是美国FDA于1998年3月批准的治疗ED药品。磷酸二酯酶(phosphodiesterase,PDE)有多种同工酶,其中PDE5对环一磷酸鸟苷(cGMP)有特异性,亲和力最高,是影响阴茎勃起的最重要生理因素,阻断PDE5的作用,可增加阴茎海绵体内的cGMP水平,促进勃起。目前,高选择性PDE5抑制剂在ED的治疗方面取得了良好效果,成为治疗ED的一线药物,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西地那非,它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已得到肯定。西地那非占据了ED治疗95%的市场。西地那非片剂有25mg、50mg和100mg等3种剂量,需在性刺激后才起作用。临床使用时,需详细询问患者近期确实无NO供体或亚硝酸类药物服用史,无严重心血管疾病,可承受性生活,首剂为50mg,在性交前30~60分钟服用,也可在性交前0.5~4小时内服用。剂量有个体差异,需根据个体情况进行调节。如果50mg效果明显,可按此剂量继续治疗;效果过强则减至25mg。如果50mg无效可增加到100mg,每天最多服用1次。年龄超过65岁,肝肾功能不全及服用细胞色素抑制剂如红霉素、酮康唑和伊曲康唑等者,起始剂量为25mg。长期服用西地那非可能出现耐药现象,需不断增加药量。

西地那非对非器质性ED和器质性ED均有效。对有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抑郁症、外周血管病、根治性前列腺切除术、经尿道前列腺切除术、脊髓损伤的ED患者,以及服用抗抑郁药、抗精神病药、抗高血压药、利尿药的ED患者,西地那非亦有效。但严重的神经损伤、血管阻塞或海绵体纤维化等,西地那非的疗效差。可与负压吸引装置或阴茎注射前列腺素E1合用提高疗效。

西地那非临床应用总体上安全、可靠。常见不良反应为头痛(16%)、面色潮红(10%)和消化不良(7%),少数患者可有视觉异常、腹泻、血压下降、鼻塞和皮疹等。有凝血障碍及活动性溃疡的患者慎用。服用西地那非的绝对禁忌证之一是应用硝酸盐类药物,因为两者合用可引起血压骤降,导致低血压休克、心肌供血不足等危险。西地那非改变视觉。因此,飞行员、宇航员及晚上依赖荧光屏工作人员和视网膜剥离患者慎用西地那非。偶尔,使用西地那非后性交可出现心肌梗死和心脏骤停,因此用药前应先评估患者身体状况并建议科学安排性生活频率。

选择性5型磷酸二酯酶抑制剂作为治疗勃起功能障碍的药物在临床上广泛的应用,其疗效和耐受性良好,得到临床医生和患者的认可。目前,常用的3种PDEs抑制剂包括西地那非、伐地那非和他达拉非,尽管在疗效、耐受性、禁忌证、注意事项和不良反应等方面差别很小,但是具体到不同的患者、不同类型的ED,仍需要选择性使用。对于年龄较大的患者,可以选择西地那非,与其他药物相比,西地那非具有良好的勃起效果,勃起维持时间相对较短,能够有效减少心脏并发症出现的概率。对于年龄较轻、工作节奏快、周末或是度假期的患者,选择他达拉非效果较好,既可以达到良好的促进勃起的效果,亦可以维持较长的时间,往往收到良好的临床效果。另外,对于前列腺癌根治术后的ED患者,早期使用西地那非对于维持良好的勃起功能具有一定的效果,但针对中国患者的使用的频率、周期和剂量的研究有待进一步完善,相应的个案经验有待进一步循证研究后方可推广。临床上,维持使用中成药,性生活时加用PDEs抑制剂,往往可以得到更好的疗效,具体的方案和适用人群需要严格的临床试验予以验证。

其他药物

他达拉非和伐地那非是近来开发的同类选择性PDE5抑制剂,能有效和安全地治疗ED。己酮可可碱(pentoxifylline)抑制PDE水解,使cGMP浓度提高,扩张血管,同时增加红细胞在微循环中的通透性,降低血黏度。口服400mg,每日3次。主要副作用有头痛、恶心、呕吐。IC351是一种更高选择性的PDE5抑制剂。临床研究已证实,剂量为5~10mg,可有效而安全地治疗ED。L-精氨酸是NO的前体,服用大剂量L-精氨酸2800mg/d,共2 周,40%ED患者症状得到改善。

除上述口服药外,还有:①酚妥拉明贴剂:性交前15分钟将过滤纸片放入20~40mg酚妥拉明溶液后贴在口腔黏膜,可引起阴茎勃起。此疗法简单方便,无重要副作用。心理性ED及轻度血管性ED 用药后可有42%患者出现阴茎勃起。②催产素受体(oxytocinergic receptor)类似物:此药对人性行为有很强的刺激作用,可能成为将来治疗ED的重要药物。③delquamine:为新型α2-肾上腺素能受体拮抗剂,有较强的阴茎勃起作用。④UK-92-840:双酯酶抑制剂,口服后出现阴茎勃起。

雄激素和促性腺激素治疗性腺功能减退

雄激素替代治疗对原发性性腺功能低下和老年雄激素水平低下者有一定疗效。用于临床的雄激素主要有庚酸睾酮(每次200mg,肌内注射,间隔2~3周1次)、十一酸睾酮[(安雄),口服剂型,剂量为80~160mg,早晚分服;注射剂型,剂量为250mg,肌内注射,间隔1月1次]、丙酸睾酮等。此外,还有睾酮贴片(androderm,每日2片)或缓释硅囊皮下埋植剂(含睾酮200mg,每日释放1.3mg睾酮)。雄激素联合PDE5抑制剂治疗性腺功能减退症伴ED的疗效优于单纯用雄激素或PDE5抑制剂。

局部外用药物与口服药物治疗ED

外用药物是通过阴茎皮肤或尿道黏膜吸收,松弛阴茎动脉和海绵体平滑肌,增加阴茎动脉及海绵窦血流量,使阴茎勃起。局部外用药物与口服药物治疗ED是当前最主要的无创治疗方法。局部外用药物包括经阴茎皮肤和经尿道黏膜两种途径。

用于阴茎皮肤的ED外用药物有硝酸甘油贴片或乳剂、米诺地尔(minoxidil)或罂粟碱(narceine)及酚妥拉明油膏、氨茶碱、二硝酸异山梨醇和二氢麦角毒碱(co-dergocrine)混合乳剂、米诺地尔(minoxidil)乳剂和前列腺素E1(prostaglandin E1)乳剂。经阴茎皮肤途径外用药物治疗ED虽然应用方便,但疗效不确切。有些药物全身反应重或经女方阴道吸收后引起不良反应。

经尿道治疗ED的外用药物有前列地尔(MUSE,含alprostadil 1000μg),西地那非治疗失败者可采用MUSE治疗。常见的不良反应有阴茎疼痛(10.8%~33%)、低血压(3.3%)、尿道损伤(5.1%)和眩晕(1.9%)。尽管前列地尔有效、安全,但前列地尔尿道内给药的阴茎疼痛发生率较高。另外,还有经尿道途径治疗ED的新型乳膏比法尔(Bbefar,含前列腺素E1 1.0mg)。

海绵体内注射血管活性药物维持阴茎勃起

海绵体内注射(intracavernous injection,ICI)为口服药物治疗无效或有并发症时的二线治疗方法,并结合双功能超声、海绵体测压和海绵体造影技术用于血管性ED的诊断。用于海绵体内注射的血管活性物质有罂粟碱、α受体阻滞剂、前列腺素E1(PGE1)、血管活性肠肽(VIP)、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氯丙嗪、硝普钠、酚苄明、维拉帕米、乙酰胆碱和内皮释放的松弛因子如林息多敏等,其中前3者最常用。为提高疗效和减少副作用,主张使用多种药物小剂量优化组合配伍应用。内分泌性、神经性和轻度心理性ED的治疗效果好,而中度和重度心理性ED的疗效较差,可结合口服药物增加疗效。

ICI的禁忌证有:①重度心血管疾病和严重心律失常;②低血压;③有出血倾向和出血疾病;④高龄体弱。ICI早期不良反应有头晕、低血压、局部注射部位疼痛、阴茎包皮水肿或淤血等。严重的不良反应是阴茎持续勃起和阴茎硬结。其中,阴茎持续勃起可能与注射药量过大或个体对药物太敏感有关;阴茎硬结常见于长期反复注射的患者,局部穿刺和注射处受药物刺激纤维化形成。

真空负压吸引装置延长勃起时间及硬度

真空负压吸引装置是利用真空负压通过提高阴茎海绵体血流,使阴茎充血胀大以达到最大长度和硬度,再用弹力收缩环置于阴茎根部,阻断阴茎静脉回流,来延长勃起维持时间及硬度。具有无创性、并发症少、使用不受限制和可接受等优点,适用于各种原因的ED以及不愿或禁忌药物治疗的ED患者。真空负压吸引治疗的适应证是:①适用于药物治疗无效,而不愿采用阴茎海绵体体内注射治疗或不愿接受治疗的勃起功能障碍患者;②可用于心理性勃起功能障碍的辅助治疗;③海绵体病变引起的勃起功能障碍,真空负压吸引治疗无效时方考虑阴茎假体手术;④阴茎假体手术或血管手术失败后真空负压吸引治疗是唯一可能有效的治疗方法。

真空负压吸引治疗勃起功能障碍时应注意以下几点:①有凝血功能障碍或严重者禁止使用;②套筒不宜太大或太小;③负压适中,最好控制在170~300mmHg;④缩窄环松紧要调节适中;⑤阴茎充血后需在负压中保留5分钟左右,以获得最大硬度;⑥可能产生阴茎瘀斑、疼痛或麻木感,大多数在短期内可消失。

阴茎假体治疗阴茎海绵体纤维化和血管性ED

假体置入适用于一线、二线治疗无效的患者及复杂的阴茎成形术患者,对于阴茎海绵体纤维化或严重的血管病变所致的ED患者,阴茎假体置入可能是唯一的选择。目前ED治疗的所有方案中,阴茎假体置入的满意率最高,但创伤性也最大,选择性也最少。常见并发症有机械故障、感染、假体腐烂和阴茎变形等。(肖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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