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握着这个大男孩的手,轻轻地,我希望他能感觉到我传递给他的那么一点力量和鼓励。我相信,除了他的家人,我是最后一个握住他手的人。我是医生,正在值班的医生。而他呢,则是血液科病房里的一位垂危患者,一位濒死的患者,也许今夜就将要死亡的患者,一位19岁的少年,曾经的阳光少年。他消瘦得只剩下一副骨骼的形体,虚弱得只剩下一口呼吸的力量,他们说他想找医生,就是想同医生说说话,哪怕只有一两句话。他的父母为他播放着一曲催眠般的佛教音乐,音乐在暗淡的病房里飘荡,丝丝缕缕,时隐时现,是那样的令人安详的曲子,似乎可以飘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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