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表现】高热不退,灼热无汗,口渴饮冷,心烦躁扰,腹不满痛,大便不结,小便不利,舌红苔黄燥苍老,脉洪数重按细小。

【病机分析】本证为阳明热炽,津液大伤,腑实未结之候。若邪热壅于阳明气分,正邪剧争,迫津外泄,应见高热不退,汗出不止。但本证却见灼热无汗,这是因为热愈盛则汗愈出,汗愈出则津愈伤,津愈伤则热愈炽,形成恶性循环,最后导致津液大伤无以作汗,出现灼热而无汗的相反现象。实质上是阳明经热,壮热大汗的进一步发展。口渴饮冷是饮水自救也。心烦躁扰是热扰神明,阳不入阴也。腹不满痛,大便不结,是邪热未入大肠,阳明腑实未结,仍为无形热炽之象。小便不利是津伤化源不足,无以为溺。苔黄燥苍老,标明病仍在气分,舌质虽红而不绛,为邪热未入营血。脉洪大为热炽气分,气血外涌之兆,重按细小为津液大伤无以充脉之征。

【治法】寒凉清热,甘苦化阴

【方药】冬地三黄汤(《温病条辨》)

麦冬八钱 黄连一钱 苇根汁半酒杯(冲) 元参四钱 黄柏一钱 银花露半酒杯冲 细生地四钱 黄芩一钱 生甘草三钱

水八杯,煮取三杯,分三次服,以小便得利为度。

【方论】本证既为阳明热炽,津液大伤之候,故以麦冬、元参、生地甘咸寒以生津清热,养胃之阴,此三药组合,是为增液汤。胃为水谷之海,十二经气血之源,胃阴大伤,则十二经干枯,胃阴一复,津液得布,则十二经滋润,故用增液汤以复其阴。即吴氏所谓:“温病燥热,欲解燥者,先滋其干”(《温病条辨·中焦篇第三十一条》)。黄连、黄芩、黄柏均为苦寒之品,清热泄火功效卓著,但有伤津化燥之弊,热炽者当用,然不可过量,故吴氏仅用一钱,足见其处方精细,处处注意“不可纯用苦寒也,服之反燥甚”(《温病条辨·中焦篇第三十一条》)的原则。苇根汁甘寒清热生津。银花露芳香清热醒神。生甘草清热解毒。诸药相伍,共奏“甘苦合化阴气”之功,为阳明热炽,津液大伤的主方。

本证与白虎汤证、白虎加人参汤证均有所区别。白虎汤证乃阳明无形热炽,是以高热汗出,口渴甚,脉洪大为主的实热证;白虎加人参汤证则是白虎汤证的进一步发展,是因高热伤津,大汗伤气,属高热不退,气阴两伤之候;本证却是以热炽津伤为主,而耗气不甚。因此,本证和白虎加人参汤证相较,一是主伤津;一是主伤气。一是津伤将欲入营;一是气伤将致虚脱。它们之间的发展关系大致如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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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选录】

“阳明温病,无汗,实证未剧,不可下,小便不利者,甘苦合化,冬地三黄汤主之。”(《温病条辨·中焦篇第二十九条》)

【按语】本条是说明阳明温病津液大伤的证治。阳明温病,病在气分,应高热不退,大汗不止。今反“无汗”,“小便不利”,是津伤过度,生化之源不足的结果。“实证未剧者”,言阳明温热在胃不在肠,乃无形热炽,不是有形热结,故不用下法,否则更会大伤其阴。除以上这些症状外,还应有阳明温病的共性,如:高热不退,不恶寒,反恶热,口渴饮冷等。吴氏为了突出冬地三黄汤证的特点,用省略之笔,只提出“无汗”,“小便不利”,但此却为诊断津液大伤的有力根据。“甘苦合化”是宗《内经》旨义,言甘苦之品同用,可以生化阴气。本方以生地、麦冬、生甘草之甘与黄连、黄芩、黄柏之苦同用,确是吴氏对《内经》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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